46.小丑

 她明明已经输了，为什么对方还要和她较量，心情跌落谷底。

    “我已经输了，”她扶着额头。

    达米安哦了一声：“你赢我那么多次，而我才赢一次，还远远不够。”

    伊薇妮：“……”

    达米安挑衅道：“而且你当我看不出来，刚刚你是不是走神？别以为敌人会因为你走神而放过你。不，他们只会抓住机会撕裂你。”

    伊薇妮：“……”好想暴打熊孩子。

    杵在旁边的彼得和哈利都冲过来。

    彼得不满地推了达米安一下：“你想做什么？想打架的话我奉陪。”

    哈利小心翼翼地看着伊薇妮，说道：“有没有哪里疼？”

    “没事，我没出血，”伊薇妮甩了甩脑袋，晕眩感似乎更重。

    哈利见她的状态，很担忧：“没有出血，也怕是内伤，要么去喊医生吧。”

    伊薇妮晕得不想开口，只摆摆手。

    “很疼吗？”彼得瞪了达米安一眼，这眼神令达米安莫名其妙，然后彼得跑到伊薇妮旁边，直接一个公主抱起来，“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呃，不用的，”伊薇妮惊讶。

    她在制定策略时，有让绿藤好好保护自己，要不是没预测到旋转力这玩意，估计连晕眩都不会有，待在绿藤里的她毫发无损。

    达米安臭着脸走过来，二话没说，直接握住伊薇妮的手，骨骼分明的长手指，在伊薇妮的四肢上下摸了个遍。

    伊薇妮：“……”脸忽然爆红。

    “你在干什么！”彼得愤怒地一拳打过去。

    达米安不耐烦的接住拳头，怒瞪对方一眼：“你是不是有毛病？不是要找医生吗？我帮着看她骨折没有。生什么气？”

    “那你也不能，这么，嗯……”彼得脸红了红，深吸几口气，“也不可以这么乱摸。”

    达米安嗤笑一声，刚刚情急之下他没想那么多，但作为布鲁斯花花公子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一点理论都不懂。

    “得了吧你，瞎想什么？在我眼中她只有一个价值，那就是对手，”达米安不屑地瞥了彼得一眼，轻拍伊薇妮的肩膀，单手插兜，一脸很酷，“别装柔弱，你筋脉有力，四肢无骨裂，这摆明是睡一觉就能恢复的疲劳，明天我们再比过。”

    伊薇妮：“……”

    “哦，忘记给你个东西，” 走到半路上的达米安，转身回来，抛给伊薇妮几张邀请函，“今天晚上我父亲举行晚宴，地址在韦恩集团大宴会厅，你们爱来不来。”

    “韦恩集团？”伊薇妮表情懵了一下，“你和布鲁斯·韦恩什么关系？”

    达米安哼了一声，忽然想叛逆的说没什么关系，但回忆起最近几天，自家父亲陪练陪制定作战计划的模样，即将说出口的话，转了个弯，“他是我爸。”

    说完，他双手枕着后脑勺，慢悠悠离开。

    “可恶！”彼得忽然喊一声。

    伊薇妮和哈利同时看着他。

    “啊啊啊……为什么性格这么恶劣的人，会是富二代，”彼得扯着自己下巴，“而我还要为我的零花钱奋斗，不是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苍天不公。”

    哈利心有戚戚然地点头：“理解理解，这和马尔福更像。”

    “不想去，感觉输了。”

    “没错没错，不想被炫富一脸。”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声讨会。

    温文尔雅的老者声音从门口响起：“三位年轻的绅士淑女，我替我们家小少爷表达最为诚挚的歉意。小少爷从小到大没什么亲密朋友。所以在表达友谊的方式上略显羞涩别扭。如果可以，还请三位莅临今晚的宴会，今天是小少爷的生日。”

    伊薇妮三人对视一眼，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那也只能过去。

    ******

    韦恩家族举办宴会，还是为唯一的亲生子举办，哥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早早过来。

    缠绵的萨克斯在循环浅浅吹响，暖黄色的灯光，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坐落在宴会厅各处，觥筹交错，脸上均带着得体微笑。

    身穿西装的小蜘蛛，不习惯地扯了扯领结，左顾右看，想找找自己的朋友们在哪里。忽然，宴会里的男男女女发出嘈杂的声音，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位高谈阔论的先生身上。

    “嘿，你们知道吗？小丑那家伙居然又越狱了！”

    小丑的名声在哥谭比蝙蝠侠还要大，毕竟前者是能够威胁所有人生命的超级犯罪分子，大家也许不关心身边谁在做好事，但是大家一定会担心，身边的杀人犯。

    “天哪，他都跑出来几次，为什么不直接枪毙他，”一位女士抚住心口，满脸厌恶，“这样的人渣败类，凭什么还能与我们呼吸同一片空气，应该去死。”

    最初高谈阔论的男士耸了耸肩：“谁知道警局是怎么想的，一会说没有判死刑的权利，一会儿又说对方的犯罪证据不够。我的老天，对罪犯仁慈，就是对我们普通人的残忍。”

    围观的听众深觉有理，纷纷点头。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其实我很能理解为什么蝙蝠侠始终不肯杀掉小丑，”最初说话的男子顿了顿，似乎在等大家提问。

    果然就有女士开口：“为什么？我觉得这种社会毒瘤就应该被消除。”

    “啊哈，因为蝙蝠侠很强大，他不希望凌驾在法律之上，当然，他做也有一定的道理，”男子的声音中带着轻蔑，“但是我觉得这种行为反而不够英雄，你们想，只是为了心中的坚持，一再放任小丑的逃离，宁可面对小丑杀人的可能性，也不愿为我们这些普通人直接灭掉源头。啧……我的心情很复杂。”

    其余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男子说的话虽然自私，但他的站着的出发点很巧妙，尤其是在遭遇危险时，大家反而认可这种极端结论。

    “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小丑冲进宴会，绑架我们所有人，蝙蝠侠有一次能击毙对方的机会，你们说，蝙蝠侠会杀人吗？还是不愿意杀？就为了标榜他内心的正义，”男子又一次煽风点火。

    宴会民众被煽动起来，窃窃私语：

    “是啊，杀不杀人也要视情况而定。”

    “我们的命，明显比小丑重要一万倍嘛，大不了到时候开陪审团，判蝙蝠侠防卫过当就是。”

    “你在说什么笑话？还陪审团，蝙蝠侠早跑。”

    ……

    彼得蹙眉看着这一切，总觉得有人带节奏，不太对劲，他悄咪咪地走到隔壁房间，细心观察。

    而蝙蝠洞里，刚准备换礼服的布鲁斯，就被一条视频简讯，弄得烦不胜烦。

    视频里出现的是令他厌恶的老对手，一头诡异的绿色头发，往后倒梳，蓬松又有点乱。他的脸被涂得像墙壁一样白，嘴唇被绛紫色涂得很厚，嘴弯两边向上拉起，就像一个诡异的笑脸。

    “嗨，蝙蝠侠。我知道你肯定会接这个视频的，喔噢，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要一起玩耍了。”

    “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这些普通人，是多么的双标啊。简直无趣到作呕。”

    “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怪物，只不过人们现在更需要你罢了。”

    “来吧，要不要响应他们的号召杀了我呢。哈哈哈哈……蝙蝠侠，哈哈哈哈……？”

    在说到最后一句是，视频里小丑神经质的笑容与笑声，令人抓狂。

    蝙蝠侠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他目睹那个男人在煽风点火，也目睹了所有人的反应。他很平静，这样的结果不足为奇，人们都是趋利避害的，尤其在威胁自身安全的时候。

    ——嗯？是那个小姑娘？

    “你们这群大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蝙蝠侠救你们是他心好，不救你们也是本分。真正需要被声讨的明明是那个小丑，你们嫌弃蝙蝠侠不杀小丑，那你们自己去杀啊，”很不爽地伊薇妮冲到她们面前，气场全开，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

    全场寂静一片，顿了顿，一位高挑的女模特娇滴滴的说：“我要是有蝙蝠侠那样的能力和机会，我绝对愿意杀了小丑。可是我没有啊，我说说还不行？”

    其余好几个女性纷纷点头。

    “哟，什么时候，“我弱我有理”如此诡异的论调还能得到大家的赞同，”伊薇妮对此嗤之以鼻，“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富豪吧，如果有一群乞丐围着你们喊，你们都是大富翁，分出1%给我们，就足够我们过上安稳日子。你们就应该分给我们，而不是只提供工作机会，或者是低保。你们什么感觉。”

    众人又是一片寂静。

    刚刚那个女模特不爽地说：“这两者能一样吗？第一个是求财，一个是生命安全问题。”

    伊薇妮眸光扫过她，鄙薄得令她差点炸毛，伊薇妮说：“你是隶属‘天使’模特公司的模特吧。如果比你差很多的人，耍计谋抢了你朋友的机会，你会冒着损失机会的情况下，挺身而出吗。”

    女模特一时语塞，只站在旁边说：“这话说得不腰疼，我看你真的遇到危险时，会不会还这么说？”

    宴会厅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同时播放在小丑与蝙蝠洞里。

    小丑忽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那个女人说的太对了，小姑娘还是不谙世事啊，如果危机直接降临在她身上呢，”

    小丑的嗓音透着兴奋，“又会……发生怎样奇妙的化学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