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新年快乐

年夜饭是一大家子人在酒店的包间里预定的一桌美酒佳肴。一大家子包括叶旭东一家五口和他弟弟叶旭北一家四口。

    叶旭北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女儿叶晓凡还在读高二，儿子叶晓宇在上小学。

    叶晓凡是个皮实的姑娘，特喜欢故意磨叶昭觉：“大哥，我们为什么都要姓叶？”

    叶昭觉只送她一句：“你可以不姓叶，只要你不怕小叔揍你。”

    两名侍应生一个负责斟酒，一个负责给三个孩子分配果汁，红酒正要往临安杯里倒时，被叶昭觉制止了：“给她换果汁。”

    “……”临安对着侍应生手里的红酒眼馋，她真的很想品一口……

    叶晓凡眼珠一转，跑去问临安：“安安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姓叶啊？”

    临安不明所以：“呃……姓叶不好么？”

    叶晓凡捶胸顿足：“我和我弟一致认为，姓叶一点也不酷！”

    高中生也和小学生一样追求酷？难道是自己老了么？临安无法感同身受，不免好奇：“那姓什么比较酷？”

    “花，我叫花木兰，我弟叫花无缺，是不是很酷？”

    “……酷毙了。”

    叶晓凡眨巴眼笑，调皮捣蛋地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安安姐，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跟随爸爸姓？”

    临安看着“花木兰”嫌弃的表情，认真地思考起来：“嗯……这么说吧，取款机里吐出来的钱本来就归持卡人所有啊。”

    叶晓凡琢磨了琢磨：“万一是拿着别人的卡呢？”

    临安默了，她和沐希相处久了，渐渐染上了黄—暴，可她却不好意思告诉比她还小上两岁的叶晓凡，拿了别人的卡，嗯……喜当爹。

    尽管没能彻底地答疑解惑，叶晓凡也已经十分满意了。她乖乖回位子上坐好，一直看热闹的叶昭觉笑看了眼临安：“她胡闹你倒是认真了。”

    临安真诚又亲和地说：“因为我是姐姐嘛。”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叶昭觉的眼神却沉了沉，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到了笑吟吟的温和样子，临安怀疑自己眼花了。

    微信群里，寝室三只正在互相拜年，等菜的功夫，临安也插了句：新年快乐。忽然想到应当向某人也送上祝福，可又一想单单四个字会不会过于简单？

    呃，她好像开始重色轻友了呀，罪过罪过—_—！

    沐希见到了那个即将嫁给她爸的未来后妈，在微信上对之评头论足。

    沐希：四十岁的老剩女，愣是把自己折腾成二十岁的小姑娘，她还没走到我跟前，我就闻到了一股馊味。

    临安：叔叔愿意娶她，一定有她的魅力所在。

    沐希：是挺有魅力，她姓萧，这就是她最大的魅力。

    临安：是我以为的那个萧么？

    沐希：南湘能有几个姓萧的有这么大魅力？

    临安：……好吧。

    终于菜上齐。齐齐碰杯，少不了相互送上祝酒词。

    三个年纪小的个个能言善道，怀怀抱着果汁站在座椅上特别有礼遇群臣的做派，可惜说的话却是：“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叶父笑得格外开怀，老来得幼子，还是这样一个让人恨不得疼到心坎里的宝贝，他对怀怀无条件地宠爱。当场就笑着承诺：“爸爸回去就给你一个大红包。”

    12岁的叶晓宇也跟着嚷嚷：“哥哥也给你包红包。”

    叶晓凡嗤笑：“有大伯的大头在，你那芝麻大点的小头居然好意思拿出来。”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儿刚好有888个硬币，888，发发发，多好的数字。”

    “一元硬币？”

    “一毛。”

    众人哄笑。

    这不是临安第一次和叶家人一起过年了，但第一次的拘谨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怀怀还没有出生，她比现在的叶晓凡还小三岁，却和她的鬼精灵没法比。她像个笨拙的小熊头重脚轻地黏着座椅，悄悄巴望自己能成为透明人，祝酒词永远不要轮到她来说。哪怕只是一句最简单的“新年快乐”，她也还是怯场。

    后来，是在叶昭觉的带领下，被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他负责说，她只要陪着一起敬酒就可以了。

    时隔四年，过完年就19岁的临安微笑着起身送上自己的新年祝福：“祝你们正在工作的在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事业蒸蒸；也祝我们这几个还在上学的在新的一年，天天向上，前程似锦；最后，祝我们所有人，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叶晓凡起哄：“我来补充，祝大哥早日找到大嫂！”

    叶昭觉正端起酒杯，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也祝你不要早恋。”

    叶晓凡冲他吐了吐舌头。

    临安端正坐好，望了望毫无异色的其他人，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