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清醒，懊恼

君临月也停下了吸血的动作。

    他抬头看向慕染柒。

    此时的君临月唇上染着慕染柒的血，显得格外的艳红，而他眼中原本遍布了整个眼珠的猩红却在此时散了不少。

    方才还只是露出一双黑色的瞳孔，如今遍布眼中的猩红基本上都已经褪去了。

    虽然看着依旧猩红血丝遍布，但是却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骇人了。

    最重要的是，此时的他眼中不再充斥着冰冷和残暴，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初看到慕染柒的那一眼，那惨白的脸色，嘴角的血，身上的伤，还有被他抓在手中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心，都让君临月的心宛如被狠狠的扎了一下，顿时鲜血淋漓。

    很多时候，君临月在蛊毒发作后都会失去毒发时的记忆，需要不断的刺激才能想起来。

    然而面对着慕染柒满身的伤痕，他无需刺激，便已然知道他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霎时间，心痛如绞。

    他曾对自己说，要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然而旁人没伤着她，却是他自己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一时间，自责、内疚、悔恨和痛苦在他的心里交错。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面对她。

    在君临月天人交战之时，慕染柒眼前的晕眩也已经被她给晃去了。

    她一眼就看出了君临月的变化。

    虽然眼睛依旧猩红刺目，但是眼睛里那股子无情和残忍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褪去，此时的他看着冰冷，却已经不再无情。

    慕染柒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他恢复正常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低低的，试探的唤了一声：“阿临？”

    听到她的呼唤，君临月浑身一颤，心下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惊慌失措的、渴望逃离的感觉。

    他那样伤了她，她心里该是怨他恨他，巴不得杀了他的吧。

    君临月吃过苦受过痛，他本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无所畏惧。

    然而眼下，他却有种不敢面对，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怕，怕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丁点厌弃的目光。

    他怕，怕见识过毒发时残忍又可怕的他后，她会害怕他，畏惧他，不再喜欢他。

    他怕，怕她不再喜欢失去理智后伤害了她的他。

    在战场上厮杀时无所畏惧的战王殿下在此刻俨然成了自己心中的懦夫，他惊慌且茫然无措。

    慕染柒察觉到了他心里的挣扎，也感受到了他抓着她的手在渐渐放松，心里登时一跳。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君临月，你敢跑一个试试！”

    君临月迎视着她燃烧着火焰的双眼，想到了她手上还有伤却抓着他的手腕，心里顿时一急。

    霎时间，什么惊慌失措渴望逃离做鸵鸟的心态跑了个没影，他忙道：“我不跑，你手上有伤，先松开我好不好？”

    “真不跑？”慕染柒迟疑的看着他。

    不是她不想相信他，而是她刚刚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