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牌前的香炉插满烧完的香头。
香炉前摆放着供品,数量多,种类丰富,水果看起来也新鲜。
正验证了李铁牛的话。
陈青洲淡淡一笑,走上前,原本想把灵牌盖下去。
手指快要碰上去时,又改变主意——这个陈青洲确实已经死了……
最后瞥一眼牌位上所写的卒日,他转身,举步离开灵堂,继续前行的路。
见他的房间没有亮灯,陈青洲以为他的步子比荣一快。
待他沿着阶梯走到尽头抵达二楼,昏暗之中却是传来熟悉的一声“二爷……”。
嗓音发抖,饱含情绪。
伴随着一副高大的身影跪倒在他跟前。
陈青洲垂眸,凝睛。
跪在地上的人正仰头看他,一如既往粗犷的面容上泪水纵横,两片嘴唇颤动不已,似要再说什么,喉咙却哽住,吐不出一字半句。
“荣一,”陈青洲端详他许久,最后视线从他包裹成团的手移回到他的脸,笑,“你瘦了。”
刹那,荣一那哽在喉咙里的哭声彻底爆出。
…………
这个时间点,村寨里的村民都已入睡,且如陈青洲所言陈家的护卫确实被调走,借着不甚明亮的夜色,庄爻和阮舒二人行得悄然。
转出来之后走上一小段之后阮舒发现,这条并非杨炮带她上山的那条需要竹轿抬的小路,而正是那另外一条宽敞平坦的。
很快,他们顺利下山。
二筒的速度比他们快,已经提前下来等候,两只眼睛盯得紧,远远瞧见他们的身影便快速迎上前。
“阮总~”问候完,他忙带路,不瞬便坐上预先准备好的车子。
虽然知道如今村寨里有陈青洲坐镇,基本有了安全的保障,但二筒依旧保持警惕。
阮舒则也一直通过车窗玻璃回望那座山。因为村寨建在半山腰,加之植被茂盛,所以其实基本上下山后就再看不到村寨的灯火。
即便如此,她也舍不得收回视线,毕竟心底里是牵挂陈青洲的。
刚刚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细问,要真坐下来详聊,恐怕三天三夜都不够,毕竟中间间隔了大半年。
忖着,她又默默鄙视自己——既然那么想叙旧,为什么不留下来?所以终归是,大半年没见的死而复生的哥哥,比不上才刚分开没几天的爱人……
鄙视,但又快乐。
因为哥哥在,爱人也在,并且如今两者之间于她而言不再是非A即B的单项选择题。她可以同时拥有。
“阮总,”二筒在这时主动把手机从前头递到后头,“傅先生要我与你汇合后再给他消息的。”
这意思,分明是让她直接和傅令元对话。
庄爻从二筒手里拿过,然后邦忙送到她的面前。
阮舒下意识就想抬手,脑中一个灵光,却又顿住,愣是没接。
“怎么了姐?”庄爻狐疑,“刚在山上你不是还问我借手机要给他打电话?”
阮舒浅浅一弯唇,没直接回答庄爻,转而唤了前头的二筒。
…………
和傅令元所预期的一样,陆振华的尸检结果是没有多大价值的。
首先,陆振华没有外伤是无疑的。
其次,注射器提取出的液体检测方面也自然是没有意外的:单就药品本身而言并非毒药,但会在短时间内突然加剧脑溢血患者脑中的出血量,从而导致死亡,在药量控制得当的情况下,很容易叫人误以为是病情恶化。
由此不难得出的结论是,幕后指使者原本要的就是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效果,偏偏护士被雷堂主逮个正着。
“心思真的是很深。”雷堂主感慨。
海叔不说话,转眸见傅令元眉峰紧锁沉吟不语,好奇询:“傅先生有什么想法?”
傅令元状似乍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想法,就是在琢磨雪姨。”语气半是感慨,“雪姨骗过我们所有人,隐藏这么深,做这一切,图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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